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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非常熱,熱到遠處的影像都像水紋似的浮動,熱到我連口罩都戴不住。
在公車站裡,我對著公車駛來的方向觀望。左邊來了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休息,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他不間斷的咳嗽聲,眼角餘光瞟了幾眼,那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短褲汗衫,頭髮油膩到造成稀疏的錯覺,嘴角滿溢著沒刮乾淨的鬍渣,一點一點布滿整個下巴,讓原本略呈紅褐色的皮膚更加晦暗。他咳著咳著,嘴角的菜渣跟著晃動,我心中一陣雞皮疙答,不禁再瞟了一眼,發現那個在嘴角晃動那個黃色的物體,是一顆發膿的青春痘。那個黃幾乎可以搾出汁,就像傷口發炎流的膿那樣黃。此刻它正隨著男人的咳嗽而劇烈晃動。
我試圖忽視他,專注於等車,可那一聲聲一聲聲的咳總提醒著那個男人、那片髒污、那顆發膿的痘、那糾結的髮和那猥瑣的臉。
這時,一連來了三班公車,男人的咳嗽到了頂點,咳出了一大口痰,就吐在他正前方的地上,他起身,看起來甚至有點愉快,因為他終於擺脫了那口痰,那哽在喉頭不上不下不吐不快的芥蒂。
我一陣作嘔,看著他上公車,慶幸著我們不同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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