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繁榮﹖與我無關﹗
2006年10月25日20:05

即使你對美國政治並無多少研究﹐你也能預見到在下個月的中期選舉期間﹐經濟不會成為主要話題。最有可能成為爭論焦點的首先是伊拉克問題﹐其次是國會醜聞﹐然後是美國的一系列地區性問題。

不過﹐目前多數宏觀指標均顯示美國經濟運行很順利﹐在這種情況下看到社會上湧現出反對在任政府的浪潮多少有點讓人沮喪。畢竟﹐失業率處於4.6%的歷史低點﹐通貨膨脹仍控制在3%以下。今年初擾動市場惶惶不安的兩個作怪的家伙──利率上升和油價暴漲──也都已偃旗息鼓。從股市上看﹐道瓊斯指數更是創下了歷史新高。不過﹐上週接受《華爾街日報》/全國廣播公司(NBC)新聞頻道聯合調查的受訪者大多表示﹐他們並不欣賞布什總統處理經濟問題的方式。

中期選舉時﹐國內經濟表現往往顯得不如其他話題那麼重要﹐所以﹐選民的這種反應在一定程度上或許也是正常現象。共和黨1994年從民主黨那裡奪得國會多數議席的時候﹐美國經濟也是正在擴張。那年9月美國的失業率是5.9%﹐通貨膨脹率是4%﹐雖然不如今天﹐但也還不差。

不過﹐2006年選舉期的經濟背景應該能為未來的前景敲響警鐘。許多美國人似乎已不再相信約翰•肯尼迪(John F. Kennedy)的那句名言﹕水漲眾船高。政治分析師查理•庫克(Charlie Cook)說﹕大家都知道現在經濟很繁榮﹐但他們也知道﹐這跟他們大多數人無關......大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的確有些人是得到了他們那份﹐但我們什麼也沒得到。

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個中的一系列原因眾所周知。雖然企業利潤以及高層管理人士的薪酬在急速膨脹﹐一般公眾的收入水平增長之緩慢卻讓人不安。醫療保健成本在上升﹐而且消費者個人負擔的比例也在增加。

退休金在減少﹐同樣在下降的還有人們的工作安全感﹐還有﹐雇主們再也感受不到來自雇員的長期忠誠。正如民意測驗專家彼德•哈特(Peter Hart)指出的那樣﹐如今﹐在人們結束一段職業生涯的時候﹐再也沒有金錶之類的榮譽紀念品在等著你了。他提到一部卡通片里一位老板對員工說﹕瓊斯先生﹐我們之所以讓你離開﹐是因為你已經把你生命里最寶貴的時光給我們了。

與此同時﹐少數美國人卻在享受從未有過的榮華富貴。首席執行長們的薪酬就是最明顯的證據之一﹐過去十年﹐他們的薪酬增長速度是一般員工的三倍。在我的家鄉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資深的銀行家們能拿回八位甚至九位數的工資單﹐這在不久之前還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

美國人一向不喜歡嫉妒那些出色的人﹐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為﹐他們自己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但現在﹐他們越來越懷疑遊戲是不是被人操縱了﹐那些暴富的人是不是因為拿了做了手腳的期權、或有內部交易行為、或是參與了其他普通人沾不到光的“把戲”。

美國商界面臨的一個風險是﹐社會上對保護商業和自由市場的政策(四分之一個世紀以來﹐這一直是美國政治的一大特色)的普遍支持可能會逐漸崩塌。對於這一點﹐你可以從民主黨提出的受到普遍歡迎的上調最低工資標準、要求政府就壓低藥品價格進行談判的議案中看出一點溫和的暗示。

更強烈的表示來自民主黨眾議員謝羅德•布朗(Sherrod Brown)﹐外界認為他在中期選舉中很有可能擊敗俄亥俄參議員麥克•德萬(Mike Dewine)。布朗呼籲重新就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和對華永久正常貿易關係協議(Permanent Normal Trade Relations agreement with China)展開談判。布朗在接受全國廣播公司“Meet the Press”欄目採訪時表示﹐這次選舉可以視為是“對我們的政府里特殊利益集團的一次全民公投”。

他說﹐製藥行業總是隨心所欲﹐醫療保健組織(HMO)也隨心所欲﹐石油業也是這樣﹐那些將業務外包出去的大公司也是這樣。那麼誰來為中產階級爭取權利呢﹖

一位民主黨智囊人士最近告訴我﹐如果有人問他﹐什麼樣的一個經濟平台能為民主黨人在2008年的大選中帶來最好的成功機會﹖他只能說﹐最好是一個反貿易、反全球化、反移民的平台。

眼下﹐可能參加競選的民主黨知名人士──如希拉里克林頓 (Hillary Clinton)、約翰克里(John Kerry)、阿爾戈爾(Al Gore)及最近引起很大關注的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無一準備走這條路線。但現在的問題不在這些民主黨領袖人物﹐而是民主黨的追隨者們。如果這種不滿情緒積聚到足夠程度﹐那麼早晚都會有某位候選人要拿它們說事。

不過﹐到2008年大選的時候﹐經濟問題有可能殺將回來﹐成為主流話題﹐反對商業的人士將迎來他們的復仇機會。

Alan Mur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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