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ergence

這是一個關於兩個平凡人，憑著一股執著的毅力，持續15年對抗麥當勞企業的故事。

海倫與戴夫從1980年代起，便是「倫敦綠色和平」街頭抗議的成員，持續以在麥當勞速食店外發送〈麥當勞有什麼問題？〉的傳單的抵制行動，怒使麥當勞根據傳單內容對其提告毀謗告訴。

麥當勞膽敢提出訴訟，其手法幾乎和所有壓制工會運動的企業（或國家）如出一轍──滲透組織、分化、威脅與提告。經過18個月的滲透，1990年9月，麥當勞對5位綠色和平人士提出毀謗案的警告：「除非道歉，否則告到法院！」海倫與戴夫沒有因此退縮，始終堅信他們對麥當勞的抵制行動是對的。因此自1994年起，英國史上最長的毀謗案就此展開。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訴訟。英國的毀謗法並不提供被告免費律師協助，所以海倫與戴夫必須隻身對抗麥當勞以日薪2000英鎊聘請的大律師所組成的7人訴訟團。但藉著社運間相互扶持的網絡，在近兩年的證人庭中，他們針對〈麥當勞有什麼問題？〉中麥當勞食品對於人體的傷害、大型牧場對於畜養動物及環境的危害，尤其是雨林的破壞、對待與屠殺動物的不人道、禁止員工工會權等訴求提出證據。

然而冗長的程序與出庭的費用，讓海倫與戴夫幾度陷入低潮中。1996年2月16日是個轉折點，這天，「mcspotlight」網站的發射，使得對抗的行動擴及全球，支援來自各方（如今www.mcspotlight.org依舊活躍）。首週，mcspotlight的點閱人數就衝破19萬，全球的支持者藉著際網網絡，散發了1,500萬份的反麥當勞傳單！新自由主義全球化主導下，「第五國際」的「線上團結」扮演起由下而上的全球化連結的對抗形式。

因此，來自加拿大，前麥當勞員工的學生，寧願犧牲課業，隻身飛到倫敦，窩在戴夫家為當證人而準備，憑藉的，就是一股正義，不願見到財大氣粗的麥當勞得逞。運動網絡與線上團結，讓海倫他們募得3萬英鎊，對抗麥當勞1000萬英鎊的訴訟費。

1997年6月19日，歷經兩年半的訴訟，最後仍判麥當勞勝訴，海倫與戴夫必須賠償4萬英鎊，並不得再發出抗議麥當勞的傳單。走出法庭，面對蜂擁而至的媒體記者與支持者，戴夫手持的標語—「Judge for yourself」，說明了一切。他們沒有敗，也不會賠一毛錢給麥當勞，當然，麥當勞也不敢索賠。

至此，故事還沒完，海倫與戴夫繼續抗爭，一狀告上歐洲人權法庭，控告英國法律中誹謗案件對於被告不提供免費律師的不公平，以及扼殺言論自由兩項，在歐洲人權法庭給他們法律的協助之下，五個月之後，於2005年2月，宣判他們獲勝！──「言論自由兩分，毀謗案０分，麥當勞０分」

紀錄平凡人的故事，不需太多「戲劇性」手法，英國左翼記錄影片者肯羅區以及他的製作群，以英國特有的通俗劇拍攝手法，將這個長達15年的抗爭事件，拍得平易，卻非常好看。藉由當事者與評論員的敘述，影片以及法庭上詢問的「模擬再現」，麥當勞的惡形惡狀得以現形。

有幸見到這部紀錄片在台灣播放，對於堅持對抗不公不義之事的社運團體與大眾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鼓舞──誰說平凡人不能改變世界！

※ 本文同步刊登於苦勞網
※ 本片為「2006鐵馬影展」參展影片，影展期間4月28日至5月6日，場次表請看這裡。

※ 《卯上麥當勞》 McLibel電影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