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中午的電影,我卻比看前兩次早場的電影還要趕。多少因為時間比較充裕,所以動作反而變的很慢,拖拖拉拉的,出門時離開演只剩下40分鐘的時間了。

從市政府站3號出口出來,太陽超大,我邊撐傘邊疾走,腳很酸但是卻不能停下來,被第一個紅綠燈攔下,雖然小腿得到短暫休息,但是10秒過後這個休息反而顯的很多餘,為了避免被第二個該死的紅燈攔下,我一過馬路就開始跑,「為什麼看個電影要這麼累呢?」我心中開始碎碎念,跑到一半,發現我注定遇到第二個紅燈,就停下來慢慢走了。

進場時已經開演,我想大概演了5分鐘吧。瀧谷省三郎已經到中國了,然後被監禁,回到日本,接著東尼瀧谷才正式出現。或許因為跑得很趕的關係,進場時滿身汗,心跳的很快,所以一開始我真的沒辦法專心,好不容易沈澱了一點點,又被比我還晚進場找位子的人給攪亂,最後,從進場到結束,我發現我沒辦法停止想著村上的文字,以致於根本就無法融入電影裡,儘管我一再提醒自己把這部電影當作「電影」來看。

該如何看待一部改編自小說的電影呢?

對一個看過小說的讀者來說,電影是無法脫離小說單獨看待的。這是我事後的結論。當一個讀者走進電影院看一部改編而成的電影,大概很難不邊看邊比較而把這部電影當作一部單純的電影來看,這也是我嘗試失敗的原因所在。

對一個讀者來說,會從哪些面向來「讀」這部電影呢?

首先一定會評估這部電影是否有呈現出書中的感覺,以及作者本身想表達的意念,再來會看這個導演是否有放入一些不同於原著的創意。

通常這類改編電影的結果不外乎幾種——
首先是完全忠實呈現,但容易被說成作風保守;
其次是過度想表達個人創意,結果反而扭曲原著;
最後一種是成功的既兼顧原著又能盡情發揮。

如果不能兼顧,那寧願擇一而為之,
一個改編作品的大前提自然是選擇第一點了。

我想這位導演無疑的是一位有抱負的導演。要把村上的文字轉換成影像也無疑是十分困難的,導演選擇用旁白加獨白來呈現文字的質感,這算是一種很保守的作法,至少不容易出錯。整部電影給我的感覺就是「很村上」,基本上能夠給讀者這種感覺,導演至少成功一半了。因為村上的讀者一定會用「這部電影有沒有村上的感覺」來打分數,但是這樣的結構限制卻讓電影變成書,或者說變成村上的附屬品。

整體來說,這部電影活不出《東尼瀧谷》的文字,並不是說這部電影沒有看的價值,而是對我來說,這部電影沒有看的必要。另外,或許是題材限制,我覺得這部電影很少有發揮演技的空間。來應徵的女孩或許是比較能發揮的角色吧。

說到這,其實我對這個部分很感冒。讓宮澤理惠一人分飾兩角無疑是想讓讓觀眾對妻和女孩產生連結,最後改編結局,暗示東尼瀧谷和女孩間的聯繫。我能理解這個作法的用意,不管導演是同情被遺留下來的孤獨的東尼瀧谷,抑或是基於商業考量。

但是,重點在於我覺得這樣的結局失去了「對孤獨存在的強烈暗示」。
而這也是我從《東尼瀧谷》中看到最重要的東西。

東尼瀧谷是一個孤獨活著的個人,他和父親以及周圍的人的聯繫都很薄弱,他雖然是孤獨的活著,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孤獨,一直到妻子的出現,妻的出現讓他發現自己心中原來一直有一個乾涸的地方,而能填滿那裡的只有妻。

但是妻死了,所以那個乾涸的地方便沒有人能填滿了。

妻子死了,所以衣服也沒必要留下。
省三郎死了,所以唱片也沒必要留下。

「唱片的山完全消失之後,東尼瀧谷這回真的變成孤伶伶孑然一身了。」
——這個時候的東尼瀧谷是一個完全意識到孤獨而且孤獨的存在。

所以我說我對結尾很感冒。


我想我大概不能體會單純把這部電影當成一部電影來看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因為我無法跳脫,只能一直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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