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學二年級,老媽領我進市立圖書館開始,閱讀就成了我最大的興趣,這句話真的一點也不誇張。

在圖書館看了一兩週的書之後,我的清單裡就沒有附上注音符號的書籍,每週一定讀8本書(爺爺+老媽+老爸+我的借書證的額度),小四升小五的暑假,我已看完金庸全套36冊,當時迷到某種程度(唯獨討厭《書劍恩仇錄》),還試著看其他作者的武俠小說,結果發現大多都是廢咖。小五的時候,碰巧表姐正在迷漫畫,我也跟著栽進去了。

在迷上漫畫之後,我幾乎失去看文學小說的習慣,畢竟漫畫有畫面,而且大多不需要動腦,然後在國三被大小考試壓垮的那一年,我迷上言情小說,就這樣,充斥著漫畫和言情小說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大一。

大一的某一天,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我突然很想看書,跑到書局買了幾本小說,然後就啪一聲地開啟了某個開關,不停地看書買書看書買書,一年下來,我看了超過40本書,卡夫卡、毛姆、馬奎斯、卡繆、海明威、斯湯達爾、珍奧斯汀、徐四金……。

我看西方小說的興趣止於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白痴》,我一直沒能超越50頁的大關,因為俄國人的姓名實在太長了。以杜斯妥也夫斯基為例,他的全名是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杜斯妥也夫斯基,書中當然每個人的名字都這樣一長串,偏偏書中不同的人叫同一個人的方式都不同,比如A先生叫「杜斯妥也夫斯基先生」,B換成「米哈伊洛維奇」,C又換成「費奧多爾」,好像才出場了5個人,我已經被人名搞得暈頭轉向了,總之,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沒辦法「看完」一本俄國小說。

在看西方小說的同時,我也看了不少日本小說,主要是芥川龍之介、川端康成、夏目漱石……,一直到村上春樹和三島由紀夫,村上的著作我約莫看了一半(只看長篇小說),而三島看了至少八成。一直到現在,他們兩個都是我最愛的作家,日本小說也是我興趣之所在。

我沒辦法看華人的作品,因為它們於我,距離太近太掙扎,但看西方小說和日本小說的時候,卻可以隨時保持那種又近又遠的距離,可以涉入,又可以迅速抽離,我尤其沉溺於日本小說那種抽絲剝繭,把自我剖析得體無完膚的手法,或許在某種程度上,當時的我最需要坦然面對體內的嫉妒、渴望、怨恨和不平,有光明就有黑暗,有善就有惡,那種逃避黑暗追求光明的行為,不過是一種偽善。

大四的時候,我愛上電影,這一年我很幸運地看了許多好片(接下來幾年的經驗證明,那一年的確特別好運)我熱愛歐洲電影,尤其是德國電影,因為第一部迫使我自我窺視的是一部德國電影。但不知為何,除了華語電影之外,熱愛日本文學的我卻無法觀看任何日本電影,甚至避開所有的亞洲電影。說「無法」或許太沈重,但那樣刻意避開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也只能用「無法」來形容吧。

我愛看日本小說,但「無法」看日本電影。

一直到園子溫,我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有看日本電影的慾望,算一算,這一年下來還看了不少。這些曾經的興趣都一直留著,包括漫畫和言情小說,只是偏好的比重不同。我認為文學不應該只存在於正統的文學小說,我不認同這種「劃界」,因為在文學做出自我區隔的同時,它也只是將自己侷限於小說的範疇。

我不認為宮崎駿畫了十年的《風之谷》遜於我喜歡的任何一本文學小說,也不認為清水鈴子的《月光迷情》和《輝夜姬》會輸給那些經典電影,我甚至不認為有多少人能夠像于晴那樣細膩地描寫女子的情思。

文學應有多種樣貌,不應有門戶之見及高下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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