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資本家也承認石油危機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喬治•蒙比爾特稱,他們的解決辦法是行不通的,因為唯一的可持續生物燃料是用過的炸薯條油。答案顯而易見:應降低運輸燃料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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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錄自
【中外對話】,來源:衛報新聞傳媒有限公司 2008年版權所有。

喬治•蒙比爾特  2008年2月26日

資本家們可能開始徹夜難眠了。他們聽不進環保主義者甚至是地質學者的意見。政府能夠忽視這些資本家麼?

花旗銀行在2月初公佈了一份報告,提出了原油生產增長所面臨的“真正的困難”,“尤其是在 2012 年之後”。到目前為止媒體尚未對這份報告發表評論。儘管在未來四年將啟動 175 個大型鑽井項目,“擔憂仍然存在,因為這些供應的大部分將由於產量的嚴重下跌而被抵消”。

石油業界對於石油供應可能達到峰值的意見不屑一顧,但是“最近石油增產失敗的事實轉而使生產商擔負起證明這個論斷的責任”,因為石油業界無法回應價格的飆升。“自 2005 年中期以來全球液烴產量基本上持平,每天為 8500萬桶多一點。”

由於歐佩克石油卡特爾拒絕增加產量,使得這個問題依舊很複雜。花旗銀行稱,發生的變化是非歐佩克國家無法再對價格信號作出回應。這是否意味著在這些國家石油產量已經達到了峰值?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政府將採取什麼措施?

在 2007 年初,我曾要求英國政府寄給我其對於全球石油供應的評估。結果令我大吃一驚: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評估。相反,政府完全依賴一個外部資訊來源:由國際能源機構 (IEA) 出版的 一本書。當我讀這本書並發現它是一部粗陋的爭議之作時,英國政府的疏失變得更加不可思議了,它在毫無有力的證據支援其結論的情況下,將那些質疑未來石油供 應的人稱為“災難預言者”。

儘管歐佩克成員為了提高其配額,為了實現其巨大的利益而誇大其儲量,但國際能源機構 卻仍然堅信其自身對未來供應的評估。

2008 年 2 月初,我再一次嘗試要求英國政府提供評估,但得到的回應是相同的:“政府同意國際能源機構的分析,全球石油(和天然氣)儲量足夠支持可預測未來的經濟發 展”。或許政府沒有注意到國際能源機構現在正從原有立場上後退。《金融時報》稱國際能源機構“已經承認其對於供應瓶頸問題的關注不夠,原因是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發現石油的速度比曾經預計的要慢很多,……已經發現的油田的自然下降率是石油業界嚴格保守的秘密,國際能源機構擔心的是其現在掌握的資料不準確”。 如果資料最終證明是錯誤的將會怎樣?如果歐佩克公佈的儲量是一堆謊言將會怎樣?英國政府的應急計畫是什麼?現在這些問題都還沒有答案。

與此相對,歐洲委員會確實制定了一個計畫,不過該計畫是個災難。該計畫承認“運輸行業對石油的依賴……是歐盟面臨的最嚴重的一個能源供應不安全問題”。部分為了使燃料供應多樣化,部分是要減少溫室氣體排放,該計畫命令歐盟各成員國要確保到2020年汽車消耗的石油的10%要由生物燃料替代。這並不能解決石油峰值問題,但或許至少可以在引發更大的問題之前將其納入規劃。

公平地講,歐洲委員會現在也承認生物燃料不是綠色的萬靈藥。歐洲委員會在其草案指導規則中規定,在生產生物燃料時不能毀壞原始森林、年代久遠的草原或沼澤地,因為這些做法會導致溫室氣體排放的淨增長;也不能為了種植生物燃料而使任何生物多樣的生態系統遭到破壞。

這種意見聽起來不錯,但存在三個問題。如果不能在原生態地帶生產生物燃料,就必須限定在現有的農業用地上進行生產,這意味著每次我們給汽車加滿油, 也就從人們嘴裏搶走了食物。反過來,此舉將抬高食品價格,進而促使農民為了種植糧食而毀壞原始的動植物生存環境——原始森林、年代久遠的草地、沼澤地等 等。我們保持了道義上的純潔,可以為此而暗自慶倖,但產生的影響是相同的。在一個食物供應有困難、資源有限的星球上,我們無法擺脫這種情況,要麼與饑餓作 鬥爭,要麼開闢出新的土地。

第三個問題是,歐盟委員會的這套方法剛剛遭到兩篇學術論文的抨擊。發表在《科學》雜誌上的這些文章指出,他們計算了生物燃料生產的總的碳消耗。如果考慮到開墾土地(直接或間接替代地用於種植糧食),所有主要的生物燃料都會大規模增加碳排放量。

即使是最多產的生物燃料來源——在巴西中部灌木叢生的稀樹草原上種植的甘蔗——也會產生碳債務,需要17年來償還債務。由於現在就必須進行大規模減碳,種植此類農作物的淨效應是加劇氣候變化。最糟糕的生物燃料來源棕櫚油——它取代了在泥炭中生長的熱帶雨林——將產生840年左右才能還清的碳債務。即便是在“休耕”的可耕地上(在歐盟稱為備用地,在美國稱為保護性儲備地)種植生產乙醇用的玉米,仍然需要48年才能償清碳債務。事實已經改變了。政府的政策是否也會隨之改變呢?

很多人認為,如果不利用農作物本身而是利用農作物的廢棄物來生產生物燃料就可以避免發生這些問題。如果可以從稻草、野草或木屑中生產出運輸燃料,就不會牽涉到土地使用問題,也就不存在饑荒蔓延的危險。直到前不久我自己還堅信這一點。

不幸的是,大多數農業“廢棄物”並不屬於這種性質。有機物維繫土壤構成、維持土壤中的營養物和碳的儲備。受美國政府委託完成的一篇學術論文建議,要滿足生物燃料指標,每年應將 75% 的農作物殘茬收集起來。據去年發表在《科學》雜誌上的一封信稱,清除作物殘茬會成百倍地增加土壤的侵蝕率。換句話說,我們對汽車的嗜好,會導致土壤和石油供應雙雙達到峰值。

清除農作物廢棄物意味著用化肥取代廢棄物中所含的營養物,此舉造成進一步的溫室氣體排放。
諾貝爾獎獲得者保羅•克魯岑最近發表的一篇學術論文提出,氮肥排放出的一氧化二氮(一種溫室氣體,其威力比二氧化碳強大296倍),將徹底摧毀生物燃料產生的所有碳儲蓄,我們甚至還未能來得及考慮土地使用的變化。

靠專門種植第二代農作物,例如樹木或柳枝稷, 也不能解決問題。與其他能源類農作物一樣,它們將取代糧食生產和碳排放。《科學》雜誌上的一篇新論文指出,種植柳枝稷產生的碳債務是52年。有人建議利用 天然草場收穫的野草或城市垃圾生產第二代燃料,但是利用單一原料進行生產是相當困難的,比利用混合原料生產要難得多。除了用過的炸土豆的油以外,沒有任何可用作可持續生物燃料的物質。

所有這些複雜的解決辦法其實都是為了回避一個簡單的辦法:減少運輸燃料的消耗。但這樣就需要使用一種不同的產品。不幸的是,全球政治膽量的供給似乎已經達到了峰值,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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